西风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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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人,他一时竟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周围的城镇你们大可不必担心,等这里的问题解决了以后我也会去那里,你们说的问题并不会出现,我最后问一遍,你们到底同意与否。”

“这……”他们全都面露难色,我在旁嗤笑,罢了,可以表明我的手段。

“看来你们是不愿了?那好,既然不愿咱们就在这等,来过一把灾民的日子。晕倒的人给我拉出去斩了!”我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自小以来,我从未用公主的身份欺压过任何人,但今天,却不得不如此。

他们一个个都露出自己傲据的本性,根本不信我会如此,其中一个人面含笑意:“公主难道不怕激起全部人的反抗么?”

我气淡神闲:“怕,为何不怕,可你们死了,又怎会反抗?到时候就算你们几家给我掀起滔天大浪又如何?那些平民百姓只会认为你们死的好,你们几家的力量能够抗拒帝王家和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凝聚起来的力量么?”

我说的毫无顾忌,他们却听得胆战心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同他们一起在寒风中,并未独自在房间里享受,演戏,就要演足。

渐渐有人支撑不住了,同时我也觉得头晕脑胀,好似千万匹野兽在撕拉我的身体,但我一想到幽居深宫的母后,便继续坚持。

终于等到有一个人昏昏欲睡,我让旁边的军人拿刀走了进来,并提声说道:“谁先晕倒!斩!”

我的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飘飘而散,留下余音萦绕在他们耳畔,我不信,没人不怕死!

一位穿着华丽的人快要坚持不住了,我示意拿刀那个人离他进了几分,他的脸顿时变成了惨白,跪在地上大呼:“公主饶命,我愿听公主号令。”

我对他抱以善意一笑:“惜命之人,才是聪明人,起身吧,我在后堂给聪明人备好了食物。”

因为长时间站在寒风中的缘故,他的双腿已经不能自觉走路,是被人扶过去的。

我审视着剩下的那些人,只要有一个人松口了,接下来的人都会松口。

他们听到有一个人认输,面色也异常难看,但更多的是犹豫。

我适时的出声:“诸位想的如何了,已经有一位聪明人同意了我的条件,如果你们不从,我大可把你们都杀了就是,多简单。”到了最后,我的声音已经犹如蚊鸣,大脑已经混沌一片,我还在苦苦支持。

他们跪下了黑压压一片:“我愿意听公主号令。”

我舒心一笑,终于成功了呢。

我遣退了他们,眼皮沉沉的倒了一下,闭眼之前我只看到阿蛮用惊慌的声音叫我公主,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我眯着眼打量房间的布局,还好,还在县令给我安排的房间内,并没有死去。

北方的天气就是那么冷,还时常冻死人,其实当时我挺害怕自己会客死异乡,再也见不到远在他方的父母,还有近在眼前却无可触及的秦韵。还有一直对我矢志不移的宴卿书,以各种角色出现在我斑驳生命中的人们。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思绪比什么都轻。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我扶住仿若灌铅的脑袋,中气不足的叫着阿蛮。

她居然并未守在我的床旁,难道是出现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能平静,穿上衣服便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刚撞来门便看到阿蛮端着一碗汤朝房间的方向走来,她看着我也是一愣。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不能见风的。”她跑过来拉住我冷冰的手。

我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刺耳:“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看她没有在便觉得她是出了什么事,但母后从小就告诉我,不要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在我踽踽独行的这些年,早就把自己铸造成了风吹不倒,雷打不懂的平静心态,可表面越是不动声色的人,内心就越是孤单。

我不想把我们认识事情诉说给他们听,就算是阿蛮,我也不说。好在小姑娘懂事,从未做过错事,让我甚是欣喜。

阿蛮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昨日被我扣留的人回去了之后有的便把米粮恢复了原价,有的按照要求送来了真金白银。

对于我晕倒这件事,并未传出任何的风声,那些人扬言要见我一面,却被阿蛮以早早入睡为缘由阻拦在了门外。

我不由的夸她,做的真好,我晕倒这件事在这个关头实在不宜被别人所知,只要他们知道我趴下了,又不知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他们忌讳的,是我公主的身份,只有我还完好,他们便不敢起浪。

现在却可以公之于众了,一切事情都成为了定局。

接下来就是苦情戏了。

我让阿蛮把我重病的消息传出,对于昨日我的举动,大家都有所耳闻,平民百姓也对我不胜感激,听说我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患了重病都纷纷赞扬。

可这还不够,我让阿蛮扶我去发放食物的地方,我要亲自发。

阿蛮却担忧我的身体。我说无事,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会获取百姓的同情与爱戴?

秦思远,你跟我比手段,你恐怕不如我,毕竟我是女儿身。他男子汉无论做什么大家都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而且就算他生病了也不能面露苍白,这样会让人觉得他像女的一样。

但我却不一般,我女儿家就应该弱弱的,所以我的做法,大家的评价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可是我从出生到现在最高的荣誉,对于秦思远给我的挑战我心中居然有一丝的雀跃,沉寂了十多年的性子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入口。

待我乘马车到达了发放食物的地区,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着我,似乎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到来这里。

环境恶劣,随处可见的呕吐物还有排泄物,都是离家许久的人,他们身上早就被病痛折磨,有些伤口还在化脓,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秦韵站在十米开外平静的望着我,似有不解。

他清润如风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传播开来,竟让我温暖了几分:“公主身染疾病,不宜来到这里,全都交给微臣罢。”

我缓步靠近,沙哑的声音与他的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必,这点小病,没有大碍,我便不靠近食物了,在后方远远看着就好,顺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见我如此坚决,也不好反驳,便让开道来由我通过,走过他身边的时我的面色不由苍白了几分,他用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传音给我:“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给你安全。”

可你再也没有机会了,不是么?时至今日,我也觉得我能够的保护好自己,无论是宫中,还是外面。

我不理会他的话语,直挺挺的在一旁坐下,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一盆水不一会便可结成亮晶晶的冰块。

灾民的伤口必须及时做到处理,不然保不证不会发生传染病。

每个灾民都有一个可避风的帐篷,那是用各位人物所捐献的真金白银购成,我让阿蛮跑到城中给我把大夫请来,如若不来的便给我杀了,刚开始有些大夫并不情愿,我便派人把他押到了衙门,众目睽睽之下酷刑严打,没半个月根本下不了床,最后所有的大夫都乖乖的到来,一个不落。

有些人虽有怨言,但更多的想要为灾民出一份心意,而且我说了,只有看病是免费的,至于拿药,是多少我就给多少,并不克扣,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可以赚钱的。

至于那个被我用酷刑暴打的,那是经过别人挑拨而故意唱反调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父皇教会我的,现在我在离他千里之外的北地,用他交给我的方式,来管理他的百姓。

我虽不能靠近食物,怕把疾病通过食物的途径传播到了灾民的身上,但我却可以煎药。

灾民的用药是一个可怕的数目,人手根本就不够,我曾一个人看着几百个药罐子,手被烫出无数个水泡,阿蛮也不轻松,她甚至还帮我做我的活。

我做这些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受到爱戴,护我朝不倒,更是为了百姓能够好,我不愿看着任何一个人受苦,身在帝王家,我必须铁心,但我也知道惜别人的命,正因为我死过一次,所以我不愿看着任何一条生命流逝。

经过几天的熬夜奋斗,病情总算被控制下来了,秦韵看我的眼神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有时候他竟能望着我手上的水泡发呆,我却拿纱布遮住。

这几天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动进来,连我都有一些力不从心,我的病情因为吹了冷风并没有多少的好转,脸色苍白如纸,但我却不能拖了,必须把所有的都解决好。

趁着今日稍微比往日暖和一丝,我让宴卿书陪我去了最近的一个镇子,用同样雷霆万钧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可他们早早的就商议到了一起,我的收获可谓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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