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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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她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

我曾那么迫切的想知道她因何死在挽秀宫,而我又是因何被秦昀恨之入骨不惜下毒手,甚至也想过报复她,让她生不如死,可后来我又慢慢觉得,从前那些已经不重要了,若当年死了的棋染也总是像今日这般,那么她兴许是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我同情,我不必对她出手,她亦会自作孽害了自己。

棋染这几年愈发出挑了,出色的容貌、楚楚动人的气质,这样的姑娘不论如何都是惹人怜惜的。可我一直不懂,为何这样一个看起来聪明灵动的人,却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别人都是傻的呢?

后宫里这些手段,我连点皮毛都没学到,因为母后自小便将我保护的太好了。但棋染她又为何那般自信的以为她那点儿小手段,别人全都看不穿呢?

她在母后面前以退为进,维护了秦昀,换得了秦昀的感激和愧疚,的确是聪明的做法,只是她错估了母后的性子。

我温和疏离的说道:“自小太傅便教我,以孝为本。今日你惹怒了母后,我若再对你宽宏大量,那便有悖常理。你是个明白人,自己去常侍中那儿领罚吧!”

棋染张嘴欲言,随即又将话都咽了回去,眉目低敛,道:“多谢公主,奴婢告退。”

“等等。”我又开口叫住了往外走的棋染。

她欣喜不已,以为我改了主意,我却说道:“我忘了与你说了,今儿开始,你不用再到我跟前服侍了。”

棋染低低应了声“是”,脸色苍白满脸失落的退了出去。

她走后,我刚长长呼了一口气,外头便听见常无忧恭恭敬敬的通报,道是母后命人请来的太医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我顿觉头皮发麻。

太医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会让你吃很多苦口良药,即便是没病,落入他们手中,也会有补药伺候!

……

自从在母后面前闹了这么一出之后,秦夫人无脸再进宫陪母后闲话家常,秦昀则在那日之后被关了禁闭。阿蛮因祸得福,提早结束了惩罚,重新回到我身边伺候,母后又赐了一名叫翡鱼的宫婢予我,顶替了棋染的位置贴身伺候我,断了棋染再回我身边伺候的可能。

按部就班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夏末,因着前一日下了场好大的雨,使得皇城里的燥热悄然褪去不少。晏卿书到来时,我正在看历年来的科举策论集,这是太傅留给我的作业之一。

晏卿书上前两步,夺走了我手上的书册,在我身侧坐下,翻了翻手中的书,无趣的丢开,道:“公主殿下,您看书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低了,迂腐书生们写的策论集有什么好看的?”

作为闻名遐迩的京城一霸,晏卿书向来与好学搭不上什么边儿,从怀州后,他虽被姑姑塞进了国子监,但依然无心向学,国子监内的博士助教们拿他毫无办法,数月下来,早就对他放任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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